【周叶】木鬼 5
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就是一通乱忙(ಥ_ಥ)抱歉久等了_(:_」∠)_最近的文，也不太顺畅呢_(:_」∠)_宝贝儿们有什么建议想法意见都可以留言或者私戳！
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被提示有mg词，知道问题出在哪之后我瞬间就心塞了。因为这个时代，注定敏感_(:_」∠)_现在很方，不知道之后的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呈现给大家(ಥ_ಥ)
5. 月弯
“周泽楷你又在干什么？”这是叶修第三次半夜惊醒了。自打他住下以后，总有一种被监视偷窥的感觉。以往偶尔也有这样的情况，不过都是很好打发的小鬼。但是叶修觉得摊上现在这个主，真的是大发了。毕竟，无论是谁一天十二个时辰吃喝拉撒睡都得提防着被偷窥，都是一件很心塞的事。
于是，三更半夜时叶修又一次睁眼看见一白影一闪而过的时候，难得的也火了。“有种偷看妹的有种你就别躲啊！”叶修烦躁的掀了掀被子，瞧，这都气的冒汗了，丫的溜得太快了，叶修愣是逮不着他个现行，偏偏这白天的时候他还就一言不发装失忆，叶修又不好发作。叶修这下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最终叹了口气起了身，拿起烟袋坐在门口抽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老宅与世隔绝的缘故，叶修在这里一晃就是一个月了。叶修差不多也摸清了老宅的大体情况，了解这些鬼们的脾气，唯一让他有点摸不透的就是周泽楷的态度。周泽楷从不打探叶修的目的，也不过问叶修的想法，叶修干什么他也不加以干涉。叶修偶尔也会出去一次，买买东西，又或者摆个摊给人算一卦，算是讨个生活，不过在这个人人都勒紧裤腰带的年代，也没几个人还能拿出闲钱来。所以他也会去王大老板那里串个门什么的，叫他帮忙介绍顾客。
叶修不知道的是，周泽楷对他想法真的单纯的出乎意料，那就是出于本能的被吸引，但是周泽楷作为一只高冷（萌）的魅，怎么可能一天到晚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叶修，于是，他就时常坐在槐树顶端悄悄地，咳，观摩一下某人的动态。可惜叶修不会上树，不然他就会发现老树上有个小小的树洞，里面搁置着个小本子，上面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地记载类似于这样的内容: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叶修在吃一种叫麻辣锅的东西，在他去倒茶的时候我偷偷咬了一口他碗里的吃食，好辣！周泽楷，作为一只魅，你的生活乐趣真的太失败了……不知情的叶修，还以为周泽楷是过于敏感在提防自己，于是不得不装作自己目的也很单纯的样子，每次想试探周泽楷，结果聊着聊着就偏离航线了。一个月下来搞得好像叶修就是来蹭个厢房的。叶修有那么几次想和周泽楷交涉一下，对话一般都是这样的:
“小周啊，跟你商量个事。”
“嗯？”
“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嗯。”
“我知道你们化人或是修道是要渡劫的对吧。”
“嗯……”
“不如你帮我把我这封印破了，我帮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渡劫？让你也有个心理准备。”
“……”（考虑了一会）“还好？”
什么还好，还好你妹啊……完全，没法正常交流呢……于是两人就这么，硬生生地打了一个月太极。
老狐狸……叶修想到此处叹了口气，莫名其妙的有些埋怨周泽楷，他倒是没料到周泽楷对自己天劫之事这么淡定，他不急，可是叶修耗不起啊，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稍纵即逝。他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把目光投向了对面。
叶修住的这间房正对面就是那颗高大挺拔的槐树，夜晚的月光让它少了一份妖冶多了些许柔和。一串串花苞随着夜里的风摇摆。看着安静的风铃，叶修觉得自己的火气泄了一半。也对，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和一根木头置气，他靠着门无奈地笑了笑。像是来了兴致，叶修突然朝着树那边吆喝了一句:“哎，小周，你把我弄失眠了这账怎么算？”那槐树一片寂静。“要不你开个花给爷看看呗？”叶修只是说着玩，现在不是满月，像这种妖树往往都会选择满月开花，满月的月光阴气更加充沛纯净，一年一次的花期毕竟还是难能可贵的。
不知不觉间，叶修已经被一股清凉恬淡的香气包绕了。“专心点啊。”一个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叶修怔了一下，安静的老槐仿佛突然活跃了起来，那些花苞像是在回应他的眼神一般，缓慢而轻柔地舒展开来，一朵两朵，一串接着一串，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整棵树上的花全都娇艳地绽放在他眼前，而覆盖在白净的花朵上暗红的纹路此时已经变成了鲜红色，贪婪的吸食着撒向树上的银光。叶修见过形形色色的妖怪鬼神，可是眼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得挪不开目光。
当然，这种唯美安静的画面持续不到三秒，就被打破了。“我C…”原本隐匿于暗处的众鬼们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最终不约而同地汇聚成了一句标准的国骂:C尼玛啊！“老大你怎么能这样作贱自己啊！”一群鬼们心疼到了极点，不光是为周泽楷随随便便就让槐树开了花，老宅里的鬼们，因为某种原因大多都是依附于周泽楷过活，每年开花的时候大量的阴气都会使这些鬼们身心舒畅，维持着他们的存在，今年被叶修这么一个败家娘么一吆喝提前了花期，扣除周泽楷自身的消耗吸收的，剩下给众鬼分割的阴灵之气绝对不及往年了！这感觉就像过年的时候发压岁钱，眼看着要到手的票子突然就被老妈半路劫去，数了数抽走了一大把后对你说，这零钱给你，整数我拿去还人情了……当然，大家绝对不会怪这个举动是周泽楷做的，而是统一把这账算在了叶修头上。
“大家冷静，冷静啊，呵呵。”叶修心里也在打小鼓，周泽楷同志真的太实在了，自己随口这么一句也有求必应，感觉到一大群鬼戾气陡然重了不少，非他常识趣地往周泽楷这大靠山身边挤了挤。周泽楷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心底是惬意的。“我请大家喝酒吧。”周泽楷抬了抬手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叶修只觉得凉风吹过，然后一丝丝清凉打在了他手上，夜晚依旧晴朗月弯如钩，然而却下起了绵绵小雨，这也算是美得诡异了。然而这也不是普通的雨，叶修看见，这雨滴在他的手上，便融进了肤。“你……”这又是何必？鬼们更是激动而惊讶，纷纷飘了出来，在雨中静立着，它们吸收着的是被周泽楷掺在雨里的修为。只有老魏坐在树下的阴影里，看着这雨有些发懵。“这小子该不会动真格吧……”老魏有些不安，周泽楷是老宅的支柱，也是唯一让这群鬼心悦诚服的对象，如果轻易被人左右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吧。不过他老魏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周泽楷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既然他思考过后还这么干想来也是有他的理由了，于是老魏站起身来，插着兜向院子中央走去，跟他们笑骂:“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哪有点鬼样啊，矜持点知道不，一个个这么腆着脸跟急着投胎似地！妈的别挤给老夫也留个位置！”
不知是不是这雨的缘故，叶修感觉自己看得比之前清楚了一些，不过这也让那些鬼怪们的面目更加的恶心或者可怕了。比如小手妹子脖子和手脚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像是被用钝刀反复砍砸才断掉的。脸和衣服上残留着还溅起的血渍。又比如，那个穿着红色旗袍身姿妙曼的女人，扭过头来整张脸上却全是裂纹，像是被摔碎后黏在一起的陶瓷。一张嘴就会有黑色的血随着滴落下来，仿佛这血永远都不会流干。老魏大概是死的最体面的鬼了，尽管那干净的深蓝色的大氅套在他身上依旧掩盖不了他吊儿郎当的颓废气质，可他身上既没有血肉模糊的地方，也不像那些上吊或者中毒的鬼，总是面目扭曲。如果不是那张被岁月雕刻的脸显得过于苍白，那他看起来就与活人无二了。叶修看着狂欢的鬼犯起困来，恍惚之间一个想法突然从他脑海里蹦出来:我身边这个长得怎么样？一旦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奇心就不知不觉发酵了。看看吧，一眼就好。想着想着，叶修慢地侧过头，可是困倦袭来也就这么一瞬间的事，眼皮好沉，不管叶修怎么克制，就是不能集中精力，模糊之中只看见长发遮挡着的轮廓之中，那微微勾起的唇。嗯……差一点就有哥这么帅了…叶修想着，就这么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我又多了一个，凌迟那个凑表脸的小婊砸的理由！周阿凉一不小心就瞄见了叶修靠着周泽楷呼呼大睡的场面，于是随手沾了点脖子上的血在衣角上还算干净的地方画了小小的一道杠。仔细看，这一片衣角，密密地排着一堆“正”字……咳，怨念深似海。
周泽楷把叶修抱回了房，给他盖好被子后转身出来，沉默不语地看着夜空，斗宿牛宿间，忽有一道亮光划过。“星象异，天数将变。”周泽楷的声音微不可闻。老魏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担忧，不住感慨，这大概是他见过最善良的魅了，灾祸流于民，可许多鬼怪天天翘首期盼的吉日，他倒担心起微不足道的人类来了。“牛宿不正，禄存不显，廉贞贪狼居己亥……这灾够大发的啊。”老魏一脸老夫可怜天下苍生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表情。“帮我看好他。”周泽楷说完这句话便走了。“……喂，咋说走就走啊，这人是你拐的咋不自己看着！哎我说，看好他你给我什么好处啊……”老魏不满地嚷嚷了两嗓子，他当然知道，周泽楷要自己能时时刻刻看着叶修那就绝对不会跟他的废话了，可是即使周泽楷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因为叶修那儿也有他想要的东西。
“咚咚咚。”清晨，一阵敲门声响起，不紧不慢地持续了二十来分钟，门终于开了个缝。“王大眼你大清早的赶来投胎啊……”叶修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脸憔悴的看着他，然后吸了吸鼻子。叶修大概是昨晚上风吹的太久，早上起来就不停地打喷嚏。叫叶修去开门的老魏嫌弃他的要命，嘀咕着这带着病毒的唾沫星子溅在自己英俊的脸上让老夫整个鬼都不好了。王杰希没有理会叶修贫嘴，很严肃地说:“昨天我接到消息，说是有西南有一大批难民往这边逃，估计过两天就进城了。”“咋，怕被抢了这是要带着细软投奔哥哥？”“滚犊子，我是叫你小心点，最近别出门了，免得被人宰了吃了。这事不是开玩笑的。”
“什么情况，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叶修皱了皱眉头，来这里之前他听说过不少传闻，说淮北那一代民生困顿，然而没多久就有相关人员陈清只是由于气候变化减产，在控制范围内。并且西南地区还有外调粮，按理来说这川内应该有富裕的才会外调，怎么这会还有难民从那里出来了？不过这种话从王杰希嘴里说出来，真实性就高得多了，叶修懒得追究细节，只知道这话从王杰希嘴里说出来那是相当有把握的。
现在的人基本都是吃大锅饭，自家都不让生火的，叶修在来之前看见有的人家的灶堂都拆了。这里是城镇，平时也不见得有人生火，叶修流转其他地方时并不喜欢和人成群结队的去那种大食堂吃饭，因为场面太压抑了。数不清的人沉默地排成一串，无论男女老少，枯黑瘦弱的左手统一捏着一个小碗，耷拉着脑袋，下陷的眼窝齐刷刷地望向一个地方，静默地等待着。高大的铁桶被推出来烟雾缭绕，铁勺子的刮擦声，喝粥的吸溜声，小孩的哭声和大人低声吼骂声……从馍馍到稀饭，再到清到找不到米的米汤，悄无声息的变化吞噬着一切。
这是双眼无法看透的黑暗，只有一种求生的本能支配着人们的行为——对死亡的恐惧，而现在，恐惧已经蔓延开来。而只有少数人，才会思考恐惧给他们带来的意义，叶修是其中之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我会休息的，保持联系。”王杰希点点头，给叶修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并且留下了两车粮食，虽然知道叶修不太需要，但是作为一个实在的生意人，王杰希觉得“家里有粮，心中不慌”这种土话总是对的，毕竟，真理都是那么浅显易懂。叶修也没有拒绝，在这种被饥荒侵蚀的年代，有点现粮比金银珠宝强太多。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在当下私藏粮食几乎是犯罪，只要被逮到了，那十有八九都是往死里整的节奏，敢像他们这样的，不仅得有钱有权，还得能保守秘密。两个人也没在多啰嗦什么，因为他们深知对方的可靠。“保重。”王杰希说完上了马车，叶修看着黑色的帘子放下，小车匆匆离去。